【浮博】浮掠尘埃
浮士德x女博
@雁来月十一 的约稿
0
浮士德第一次见到女人出现在战场是很久以前。
那时候女人的真实身份他不清楚，他只看见女人轻挥法杖，沧蓝的火焰从天空坠落，燃烧血液，焚尽尘埃。
他从弩炮的瞄准镜中看到女人沧蓝的瞳和带着笑的唇角。
他扣下扳机。
炮弹被蓝色光芒划开，她似乎早有预料一般。
瞄准镜内的女人笑了笑，眨了下眼睛。
1
她眨了下眼睛。
他闯了罗德岛。
来时一路顺风，女人似乎帮他解决了路上的一切障碍。
浮士德心里燃起一团火。
他从窗口进来，博士伏在桌子上。
桌子上有两个高脚杯，盛着鎏金色香槟。
博士睁开眼睛，仍旧趴着看他“你来啦。”
这一切荒谬绝伦。浮士德这么想着，他应该举起弩炮对女人开火，然后从窗户出去，梅菲斯特会来接他。
但他没有，他端起了香槟。
女人举起香槟和他碰杯，他看到她的手，修长苍白。浮士德希望它染上鲜血。
“你的眼睛很漂亮，你叫什么？”
浮士德猜到女人会夸赞他的眼睛，梅菲斯特初见他时说他的眼睛像松绿的宝石，但女人并没说下去。
“浮士德。”他看到女人微扬起下巴，苍白的脖颈露出来，有一瞬间他想杀死她。
他总是帮梅菲斯特解决一切，因为他喜欢梅菲斯特狂笑的样子，那时候梅菲斯特真的活着，他喜欢看到人的生机。
而这个女人有浑然天成的生机，她在活着，不需要疯狂的杀戮或卑微哀求，她平静地盛放着。
2
“你想杀了我吗？”
后来的情节宛如默片一样上演，他把女人抱起来，女人搂着他的脖子，他们无声地接吻。
浮士德感受到陨石坠落，大片大片的天空被点燃，由沧蓝转向赤红，活着的和死去的都湮没在墨绿色的海洋中。那种毁灭一切的快感点燃了他心中的火，他睁开眼睛继续这个吻。
女人的眼睛总是太过深邃，此刻却是一汪纯澈的湖水——他们睁着眼亲吻，似乎透过皮囊亲吻灵魂。
一切都顺理成章。
他们总会杀死对方，但不是现在。
浮士德总给博士带来小蛋糕和甜筒，被梅菲斯特撞到时银发少年狂笑着拍他的肩，“浮士德，你恋爱了，这很好！”
战场上他还会用瞄准镜锁定她，死去的人血肉横飞，仇恨一寸一寸加深，他想着女人吃甜筒的样子，小猫一样一点点舔，幸福地眯着眼睛。他又想起女人本来就是菲林。第二次见她时他忍不住说了出来，女人对他张牙舞爪，“胡说八道！我是阿斯兰！”——更像猫了。
梅菲斯特纵容他的行为，不去干涉他，像在等待什么。“浮士德，你做的很棒！”少年总是这么说，甚至他未出席的会议梅菲斯特都一一帮他搪塞过去。
他们竟然像对普通情侣一样牵手，拥抱，接吻，在某个不作战的温暖下午，女人会从他怀里醒来，他会揉揉她的耳朵，期待她看到桌子上小蛋糕后绽放的笑容。
某个夜晚他无端地思念她，于是他等待罗德岛那只兔子出去后进入了她的办公室。
女人沉默了几秒，合上了钢笔帽。女人知道他来了。
“浮士德，我很想让你留在这里。”
“我也是。我很想带你走。”
微妙的平衡轰然崩塌。
3
【我很想】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并非情话也不是幻想，而是即将做到的现实
那晚女人睡在他身边，他亲吻女人的额头，将女人抱在怀里，她是他珍而重之的恋人。
第二日有作战。
天灾来临前的最后一场。
梅菲斯特在他耳边说“浮士德，杀了她。”
他瞄准，扣下扳机前，梅菲斯特的轻笑回荡在他耳边“她就永远是你的了。”
弩炮破空而去。
这一次她没能挡开。
单薄的身躯短暂地飞上天空又落下，一切归于沉寂，尘埃飞扬。
梅菲斯特笑着说“现在她是你的了。”
…………
4
浮士德后来一直在做一个梦。
梦里没有天灾，没有矿石病，女人是他的恋人。
他们在学校的操场牵着手散步，在午后共享一个小蛋糕或者甜筒，女人走累了就让他背着，温热栖息吐于耳畔，她说“浮士德，我爱你。”
他从不了解情爱，只觉得和女人在一起他会觉得温暖，会觉得午后三点的太阳吻在女人沧蓝眼瞳上很好看，会想和她在一起，只想和她在一起。
她死去了，但她还活着。
5
浮士德再次见到女人依然在战场上。
女人裹在罗德岛长袍内，脸被面具完全遮挡。
但他知道是她。
她被层层保护，对面狙击手火红的双瞳看过来，嘴角略略勾起一个笑容——她是个萨科塔，在她的保护下，博士不会受伤。
一定不会。
她似乎抛弃了一些东西，原本留有余地的策略一概不用。
决战时浮士德看到了她的眼睛，冰冷沉寂，俯视战场生灵如蝼蚁。
6
整合运动败了。
浮士德被俘虏。
他看到女人依然在平静盛放，同红发的萨科塔牵着手。只是他觉得女人的生机没有那么浓了。
处死他们是天下共同的呼声，他被推上绞刑架。
梅菲斯特在前夜死去，他对他下达最后一个命令“杀了我。”
他用梅菲斯特的刀杀死他，双手染上滚烫血液，梅菲斯特的生机不断流逝，他说“我想听你笑。”
梅菲斯特就用尽最后的力气笑起来，他的弩炮早已碎裂，混着鲜血化为尘埃。他突然想到他应该如何死去。
7
万众唾骂里，他说：“让罗德岛的博士杀死我。”
他希望得到如同那天一样的沧蓝火焰，陨石砸下来让他尸骨无存，免去一切不必要的麻烦。女人会拥有重新绽放的生机和在午后吃小蛋糕的时光。
罗德岛的博士同意了他的要求，她拿过能天使暗金色的铳，万众屏息。
只是一瞬，一切只发生在一瞬。
金色的光芒迸发刺进他的心脏，他看到她的笑，虚无空洞，燦若神明。
似乎还差了鎏金色香槟作为点缀。
但没有人在乎，所有人都在欢呼，陷入劫后余生的狂欢。
神明拥抱她的天使，没有人理会死去的恶魔。
阳光浮掠，尘埃飞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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