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均立】青衫褪
均立
捏造过往警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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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玉镯子碎在地上，张大发了狂，孙均在一边看着玉镯的断口，好像看出一段血光，目光转向何立执扇的手，白皙，颀长，骨节分明，是双适宜执书抚琴的手。
他倒是见过何立抚琴的，远远的，只一眼，屏风上清瘦人影随月色与夜风晃动，琴声清越，尾音又倏然婉转低回。
琴是弹给丞相的，琴声里夹着丞相的几声咳喘，琴声止，孙均听到勺碰瓷碗声，应是丞相的药。他没有再听下去。
何立为丞相做事总是妥当，话说得漂亮客气，人杀得干脆利落，连孩子都不放过。
他不甚明白当年何立救下自己的原因。有些事情总是不明不白的，记忆里总亘着一袭青衫，在他每个擢升的点晃动一下，消失在黑暗里。
如同鬼魅。
丞相养的毒蛇或鬼魅一手提拔了他，似乎相府的人都好养危兽。危兽噬人，相府总有死人。
也有不怕死的人，带着疑似尊贵的姓，站在何立身边，目光在何立腰上逡巡。何立抹开折扇，对武义淳说些话，武义淳乐得眯起了眼。
“何大人是个妙人。”有天他值岗，武义淳晃过来对他说，他不说话，武义淳觉得无趣，走了。
妙人。
孙均琢磨着这两个字。
人前头可以加无数个字，善恶忠奸，以此定性。战乱时节，一辈子或长或短，终不过加个死字。
后来武义淳死了。
何立这个妙人杀的。
免死金牌落地，从活人变成尸体的过程中武义淳仍不可置信。
生生死死，乃是常事。
何立能假死第一次，也就能假死第二次。
孙均上马回头，看到那女孩在石狮子旁颂那首词。
本该死掉的人没有死。
江南雨落，孙均随在一袭青衫后，他们都活着，棋子也好，执棋者也罢，活着，总是免不了在或大或小的局中穿梭，疲惫也好无奈也罢，有些事情只要人活着就必须尽数承受下来，然而除此之外——
昨夜身前人宽衣解带青衫尽褪，孙均蛟龙入海，食髓知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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